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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12月31日

各題材購買意願調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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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裡是風葉飄,預計會在2017暑假場出同人誌,但因為資金和精力問題,想問看看大家對什麼題材比較有興趣,從中擇一書寫並印刷。
以下是題材:
【柯南】深淵
【柯南】3/4組
【怪獸與牠們的產地】救世主系列
【原創】星願 魔法少年系列
具體說明及大致劇情見表單。
非常謝謝大家看到這裡。

2016年12月27日

星願


「臻,跟我簽訂契約,成為魔法少女吧!」


沈炙臻醒來的時候,神情還有些呆滯。他從床上坐起身,右手撫上胸口,緩緩抓緊衣物。
為什麼會突然夢見……那麼久以前的事情。
他垂眸,神情晦暗不明。
七年前,當他還是一名十三歲的少年時,曾有一個人──應該說是一隻兔子──闖入了他的生活,然後,兔子一轉身,又消失無蹤。
雖然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……不過,也無所謂了。
沈炙臻緩緩鬆手,又靜靜坐了一會,才下床鑽入浴室中洗漱。

沈炙臻住在大學宿舍中,雖然同寢室的室友加上他總共有三個人,另外兩人卻不常回宿舍住。一個幾乎都住女友的租屋中,另一個家離得近,一週有四天會通勤回家。沈炙臻索性就當自己一個人住,在宿舍開火也沒什麼顧忌──只要不被舍監抓到就好。要開火總是得採買食材,校區內的商店沒什麼東西可煮,於是沈炙臻每週六都會騎機車到校區附近的市場,補好一週份的食材。
這天,又是一如既往的行程。
沈炙臻先是買了一小袋五花肉,又跟菜商討價還價了許久,才多要到一把蔥。他將大袋小袋放上機車踏板,正要發車離開市場時,眼角餘光突然看到有什麼在跑。
兔子?
他握緊機車鑰匙,腦海中一下子閃過諸多畫面。劃過的流星、噴濺的鮮血、扭曲的光線,最後停格在今早的夢境之中。雪白的兔子頭戴一頂深藍色的裝飾禮帽,朱紅的眼微微瞇起,嘴咧開,傳達出濃濃的笑意。
──臻。
沈炙臻眉頭一皺,也不管機車踏板上的東西,將鑰匙往口袋一塞,向兔子消失的方向追去。

沈炙臻只來得及看到一個雪白的兔子屁股,兔子便消失在轉角之後。他追上前,辛苦地跟了幾條街,最後還是被漸漸甩開。兔子的頭上戴了一頂深藍色的裝飾禮帽,映在沈炙臻的眼底,說不出的難受。他又轉了個彎,眼前已經沒了兔子的蹤影,放眼望去全是民宅的牆壁,冷冷清清。
終究還是追丟了嗎?
沈炙臻垂下眸,正準備往回走時,突然聽到巨大的碰撞聲響。他瞪大雙眼,衝上前,又拐了個彎──
他以為自己會看到漫天血色。
沒有。街道上依舊一片灰色,柏油路的灰黑、牆壁的灰黃、天空的灰白。柏油路上,雪白的兔子在空中劃過弧線,向下墜落。
「尋楓!」
他下意識喊出了那個名字,向前一撲,險之又險地接住兔子。
他以為不會再喊出的那個名字。
兔子沒理他,跳下他的手後在地上一蹬,再次迎上面前的魔物。沈炙臻苦笑起來。他以為不會再碰見的對象,兜兜轉轉,又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。
這都算是什麼事呢?
他從地上爬起來,拍了拍自己的衣褲,重新抬頭看向前方。兔子正在攻擊一隻魔物,用後腳蹬,用爪子撓。魔物則長得像一隻巨大的水溝鼠,半人高,門齒泛黃銳利,毛硬而澀,周身纏繞著紫黑的氣體。
他知道這種魔物。
溝鼠,攻擊方式有用門牙咬、將硬如針的毛髮射出和用尾巴橫掃,是最初階的魔物之一。
此時,伴隨著兔子用後腳一蹬,溝鼠倒地,化為黑霧消失。兔子輕巧地落地後,終於轉過身來。依舊是雪白的兔子,依舊是深藍色的裝飾禮帽,朱紅的眼微微瞇起,依舊帶著濃濃的笑意。
「臻,好久不見。」兔子說,聲音軟糯如同孩童。
「……尋楓。」沈炙臻唸出兔子的名字。他的腔調古怪,像是不知道該如何說這個詞,眼神幾經閃爍,最終平靜下來。
「好久不見。」他輕輕地說。

「妳怎麼會在那裡?」
在尋楓──那隻雪白的兔子──的要求之下,沈炙臻把尋楓連同他買的那些大袋小袋的食材一起載回宿舍後,又給尋楓裝了一小碟的消化餅放在桌上,這才坐在書桌前開口詢問。尋楓跳上書桌,在把消化餅吃光後,又用前腳來回抹著臉上的毛,給自己洗了把臉,這才慢悠悠地開口:「當然是來找你的。臻,要不要再次跟我簽訂契約,成為魔法少女?」
這句話一瞬間翻騰起沈炙臻的回憶,他垂下眸,彷彿又看到了七年前的場景。
那時,雪白的兔子看著面前的少年,語氣緩慢而堅定地說:「臻,我們解除契約吧。」
那時的他瞬間瞪大雙眼,想反駁、想抗議、想耍賴,甚至想裝作什麼都沒聽見,但他最後只是盯著兔子,乾巴巴地擠出一句「為什麼」。
「我找到『她』了。」兔子這麼回答。
然後,他什麼都懂了。再多的情誼終究比不上兔子對『那個人』的追求。

從回憶中脫身,沈炙臻的眼睫顫了顫,抬眼,眉微蹙,銳利的眼神直直望入尋楓的眼中。
「她呢?」沈炙臻問。
尋楓朱紅的眼中一瞬間閃過諸多情緒。她沉默了一會,最後輕巧地開口:「她死了。」
語氣輕巧,內容卻沉重至極。
沈炙臻呼吸一窒。
他一瞬間又想起了七年前的那天,金髮金眼的少女在空中騰躍,幾個呼吸間貼近魔物,魔物卻枝條一甩將她擊飛。少女的身體如同破布偶般從空中甩過,鮮血沿著軌跡噴濺,落在他臉上是滾燙的溫度。
「尋楓!這對她還太勉強了!」那時的他對兔子低吼。
「她有這個潛力,她可是『適格者』啊!而且……我們需要她。」兔子低聲回應,接著躍向前方,在少女起身前拖延著魔物的動作。
他知道尋楓的意思。如果少女不出手,也沒有人能對付魔物了。就連他,在已經和尋楓解除契約的情況下,也在魔物面前沒有一擊之力。只是……這才是她面對的第二隻魔物啊!人臉欒,在他和尋楓解除契約前也沒有必勝的把握。
「沒關係。」身後的少女踉蹌著站起身。她咳嗽著抹去臉上的鮮血,握緊手上的魔法棒。魔法棒感應到主人聚集的魔力,開始散發金色的光芒。
「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。」少女這麼說,跑上前加入戰局。
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少女。之後,因為深刻理解到自己對魔物的無力,沈炙臻索性也不再關注相關的事情。

沈炙臻看著眼前雪白的兔子,不知道該作何回應。他不想詢問少女──雖然現在大概不能這麼稱呼了──死去的細節,就只好盯著尋楓,等她再說些什麼。
「所以,臻,你要和我簽訂契約嗎?」尋楓再次詢問。
「我不是適格者,妳知道的。」沈炙臻牙一咬,這麼回答,沒管還想說些什麼的兔子,他倒上床用棉被悶住自己的頭。

♦◊♦◊♦

沈炙臻做了一個夢,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作夢,因為這些事他早就經歷過了。
他在他的回憶之中。
十三歲的少年才正要抽高,他的聲音還高亢,喉結還不突出,肌肉也還不明顯。沈炙臻感受著這樣的身體,尤其是視線太低,很不習慣。他什麼事都做不到,只能待在自己的身體裡,看著十三歲的自己把回憶重演一遍。
十三歲的沈炙臻正用著高亢的嗓音,比手畫腳著,試圖說服父母載他去山上看流星雨。新聞報了好幾天,說是十年來最大的獅子座流星雨。父母一陣為難,最後以「明天還要上班上課」為由,駁回了他的請求。沈炙臻一陣氣悶。他把自己關回房間,用棉被悶住自己,在棉被下嘟嘟噥噥地抱怨著父母,然後,他一把將棉被掀開,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。晚餐後,沈炙臻還是記掛著流星雨,索性搬了幾張椅子到頂樓,又穿了好幾件厚衣服,將椅子並排後躺在上面看流星。都市的光害嚴重,沈炙臻盯著天空看了許久,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一些微弱的光芒劃過,又好像只是自己的眼花。他等著,等著,就在他想乾脆放棄,回到屋子裡時,突然看到一顆流星,燃著紅色的火光,垂直劃過大半個夜空。沈炙臻瞪大雙眼,興奮地大叫出聲。還沒等他想好要許什麼願,流星就燃盡在空中。他失望的嘆了口氣,卻見流星消逝的地方,有個白色的物體正在變大。
不,不是變大,是正在向他墜落!
沈炙臻僵在椅子上動彈不得,剎那間,白色的物體砸在他身邊,發出巨響的同時砸翻一片花盆,盆裡的泥土和花草全都撒落在地。沈炙臻愣愣地坐起身,看向砸下來的物體。
那是一隻雪白的兔子,攤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。

沈炙臻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茫然,他覺得胸悶,盯著自己眼前放大的兔子臉許久,才意識到尋楓正趴在他的胸口。
「……尋楓,妳在幹嘛?」沈炙臻語氣平板地開口。
「叫你起床。」尋楓回答。
「為什麼?」
「楓說叫搭擋起床是必須的。」
「楓是……噢,『她』呀。」
沈炙臻抹了把臉,把尋楓掀到床上就進了浴廁。

尋楓就這麼住進了宿舍,沈炙臻上課時她窩在宿舍打網遊,沈炙臻下課時她纏著他做餅乾,沈炙臻睡覺時她壓著他睡,宿舍裡其他室友回來時她縮在棉被中假裝是絨毛玩偶。沈炙臻天天被壓著睡,便天天做起了夢,夢裡不外乎是過往和尋楓一人一兔奔走在夜中的事,還有那魔法少女必備的洋裝、蝴蝶結、愛心飾品和膝上襪,沒過幾天,沈炙臻眼下便掛起了重重的黑眼圈,他卻愣是沒有和尋楓提起過要分開睡。
多了一隻兔子要養,沈炙臻準備的食材──尤其是蔬菜類──很快告罄。雖然學校裡也有學生餐廳,那裡的食物卻不適合讓尋楓吃,消化餅乾更是不能當作主食。週四,沈炙臻趁著下午沒課,提前到市場採買食材。他先在市場裡吃過午餐,接著揹著裝有尋楓的側揹包,開始一家一家逛起蔬菜攤,尋楓看上什麼後沈炙臻也不講價,爽快付錢,惹得老闆們各個用奇異的眼神看他。手頭的預算很快告罄,沈炙臻揹著尋楓和大袋小袋的蔬菜、肉類,準備返回宿舍。就在踏出市場的剎那,沈炙臻猛然皺眉。
有陰冷的戰慄感從背脊爬過。
下一秒,尋楓「有魔物」的提醒從包裡傳來。
「為什麼魔物會出現在這裡?」沈炙臻邊質問邊穿過小巷往機車處趕。他本來沒期望過得到答案,卻聽見尋楓的回答:「魔物本來就渴望有魔力之人的血肉,以前是你,後來是楓,現在就只能追著我跑了。而且,自從楓被牠們得手,嚐到過血肉的滋味,魔物們現在越來越瘋狂了。」
還沒等沈炙臻找到機車,戰慄感卻越來越強烈,隨後,破風聲襲來!
沈炙臻下意識將食材一扔,抱著裝尋楓的包往旁邊一撲,險之又險地閃過觸手,而後就地一滾,站起身繼續逃命。他拐過轉角,將自己藏身在民宅的牆壁後,才停下腳步,回過身,小心翼翼探頭看去。然後,沈炙臻咋舌。
「竟然是黑章魚。」
那是一隻一層樓高的魔物,看起來就是一隻巨大的黑色章魚,身上不斷溢出黏液,身周纏繞著魔物特有的紫黑色氣體。
黑章魚,身上的黏液可以剝奪接觸之人的體力、精力和魔力,肢體柔軟,對物理攻擊抗性很高。攻擊方式主要有用觸手纏繞、橫甩、戳刺,和從口器中噴出毒氣。是中階魔物。
「運氣不好,和你的相性很差呢,臻。」尋楓從包中鑽出,跳到沈炙臻的肩上,評價著。
「有點棘手……」沈炙臻說到一半,突然察覺不對。他皺眉,直直望入尋楓的眼中,鄭重地問她:「既然我沒有和妳簽訂契約……那隻黑章魚誰來處理?」
尋楓眨了兩下眼睛,問沈炙臻:「跟我簽訂契約吧,臻?」
「所以果然沒有人嗎……」沈炙臻嘆氣。還沒等他想出辦法,尋楓突然大吼:「快躲開!」
沈炙臻下意識沿著街道衝出,身後,黑章魚的觸手不斷刺入柏油路面,掀起陣陣煙塵。尋楓死死抓在沈炙臻的肩上,爪子戳穿他的衣服,半個身子都在空中晃蕩。她一面晃著,一面對沈炙臻大吼:「我去把魔物引開!最近的魔法少女至少要半小時才能趕到!」
語畢,尋楓鬆開爪子從沈炙臻的肩上躍下,卻被沈炙臻一個回身撈到懷裡。這麼一耽擱,黑章魚立刻追了上來,掄起觸手橫甩向他。沈炙臻向上躍起,卻在腳剛離地時就意識到不對。
跳太低了!
果不其然,觸手在通過他腳下時突然變向一甩,將沈炙臻整個人抽到空中!
沈炙臻的腰腹部一陣劇痛,只覺得自己整個人要被斷成兩截。他看著眼前景色轉了半圈後停在空中,失重感攪得他的胃一陣翻騰。然後,他只來得及放開尋楓,就被黑章魚用觸手纏繞起來!
視角劇烈變換後停在街道上,街邊聚集了十來個一臉錯愕和驚恐的民眾。沈炙臻的精力和體力在沾到黑章魚觸手上的黏液後被飛速剝奪,他感到自己全身黏膩,四肢瞬間失了力氣。他的頭無力地垂下,太陽穴因為體力的透支傳來陣陣抽痛。
沈炙臻卻是笑了。
他看著尋楓輕巧地落地,只覺得心裡一陣輕鬆。
「臻!快跟我簽訂契約!」尋楓抬頭,尖叫。
沈炙臻看著那朱紅的、迸發出擔憂的眼,輕輕搖頭。
「為什麼──!」
沈炙臻張嘴,試圖說些什麼,卻只能發出微弱的氣音。他看入尋楓的眼中,就用這樣的氣音,微弱地,斷斷續續地說:「妳……不是要、尋找……適格者、嗎?」
「不找了!從楓死後我就決定不找了!快點簽訂契約啊,臻──!」尋楓哭叫出聲。
沈炙臻的眼中一瞬間迸發出光彩。他艱難地、微微點頭。
尋楓的眼睛瞬間亮了。
她用力蹬地跳到空中,彷彿蹬著空氣般閃過接連不斷的觸手,終於,趕在沈炙臻被黑章魚塞入口器前抱住了他的右手──
剎那間,金光迸發!
「以尋楓之名,簽訂契約。」
尋楓的右眼中浮現出金色的五芒星,五芒星中有條狀的符文被抽出,長長一串,繞著沈炙臻轉了兩圈後沒入他的右眼。沈炙臻瞬間感覺到自己力氣的恢復,他剛剛被黑章魚擊中的腰腹部也不再疼痛。趁此機會,他回應尋楓:
「以沈炙臻之名,簽訂契約。」
沈炙臻的右眼迸發出金光,在金光隱沒的同時一朵五芒星浮現其中,一人一兔右眼中的五芒星同時閃動,互相呼應。他們望入對方的視線,同時點頭,說出了應許的話語:
「契約成立。」
語畢,在他們身週一公尺的範圍內,金光凝聚成球狀,在此範圍內的觸手瞬間消融。黑章魚的部分觸手和頭部受到重創,它遠遠退開,張牙舞爪,散發出恫嚇的毒霧。周邊民宅被金光一照,不少人從窗中探頭出來。
金光內,沈炙臻感覺自己被溫暖的液體包圍,液體覆蓋上他的全身,掩蓋住他身上的衣物,而後在他身上交織出華麗的衣飾。
一件黃色綴滿蕾絲的洋裝,黑色的腰帶在身後繫成蝴蝶結,蓬鬆的裙襬下是黑色的膝上襪,腳上踩著黃色有根短靴。他頭上斜戴著黃色的裝飾禮帽,帽緣還墜有愛心形水晶流蘇。
金光消退後,沈炙臻睜眼,右手往空中一握就抓出了一枝魔法棒。魔法棒通體黑色,棒尖上裝有金色的五芒星,握柄上刻有神秘的符文。魔法棒散發著金色的光芒,隨著沈炙臻用左手抹過其上,金光凝固出長劍的形狀。
沈炙臻憑空而立,正要衝向魔物,突然發現哪裡不對。
他的手有這麼短嗎?
「臻,這個樣子的你依舊這麼可愛呢!」尋楓突然笑嘻嘻地開口。然後,她憑空掏出一面鏡子,遞給沈炙臻。
沈炙臻接過鏡子,一照。
頭髮長長到了肩部,眼睛從黑色轉為金色,這些都跟七年前一樣,但是──
「為什麼是我十三歲的樣貌!」
「咳、因為要保持好魔法少女的身體狀態……十三歲的少女……嗯你懂的……」尋楓的眼神游移了一下。
沈炙臻的臉頓時黑了。
十三歲的少女多半發育到一半,身高跟成年後也不會有太多變化,但是──做為男性,他十三歲的時候壓根就還沒抽高啊!
「先別管這個了!魔物!魔物要攻過來了!」尋楓大喊。
沈炙臻眉頭一蹙,手中的長劍金光一閃,讓自己落到地上──他還是比較習慣腳踏實地的作戰方式──接著蹬地迎向衝來的黑章魚。與尋楓簽訂契約得到魔力後,他的身體能力在魔力的作用下瞬間提升許多,雖然不大適應,在有七年前經驗輔助的情況下倒也勉強能控制。沈炙臻邊閃躲觸手邊貼近黑章魚,身後的尋楓高舉前爪,驅散黑章魚身周的毒霧。終於,沈炙臻來到黑章魚的跟前,他高高躍起,瞄準黑章魚剛才被金光重創的頭部。黑章魚刺來觸手,被沈炙臻用長劍一一揮開;它又噴出毒霧,被遠方的尋楓不斷驅散。然後,沈炙臻的長劍連根沒入黑章魚的頭部。他鞋底的金光被黏液快速消磨,卻趁此機會,雙手握劍,大量注入魔力!
黑章魚扭動身體掙扎了好一陣子,觸手四處甩動,把周圍的街道撞得坑坑窪窪,最終還是敵不過來自體內的攻擊,被金光擊散成黑霧。
沈炙臻從空中落地的時候膝蓋微彎,卸去衝力。他正要站直,卻整個人晃了一下。
「臻,還好嗎?」尋楓趕到沈炙臻的身邊,擔憂地問。
「不大好。」沈炙臻低聲回應。儘管在簽訂契約時獲得了魔力,剛剛被黑章魚吸走大量的體力和精力終究還是對他照成了影響。他一個咬牙,沒理會漸漸圍上來的人群和殘破的街道,幾個騰躍回到市場周邊,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解除變身,拎起一開始被他拋下的食材──雖然其中一大半都在剛才閃避攻擊時被砸爛了──找到並發動機車。他勉強撐著回到宿舍,剛進門就直接倒地上了,還是尋楓用魔法把他移回床上的。
沈炙臻勉強睜眼,在模糊的視線中確認了尋楓的存在,就眼一閉墜入了漆黑的夢鄉之中。

那之後,彷彿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七年前般,沈炙臻開始了跟魔物對抗的生活。魔物可不會管什麼上課下課,沈炙臻又沒辦法放著魔物不管,他的翹課堂數就這麼直線上升,每次被老師記曠課後要補請假,看著「事由」那欄都覺得十分痛苦。跟魔物打鬥的過程中難免會波及周遭環境,更有幾次被經過的同學看到,沈炙臻不由得慶幸起自己變身後是十三歲的模樣,大大降低了被認出來的機率。然而當他看到同學在FB轉貼的「新版校園七大不可思議」,其中的「神出鬼沒的魔法少女」和「莫名破損的建築和地面上的坑洞」,以及留言欄位中一群人在爭論到底是「少年」還是「少女」,沈炙臻的心情瞬間十分微妙。
夜裡,少年站在教學大樓的頂樓,他身著一件黃色綴滿蕾絲的洋裝,黑色的腰帶在腰後繫出了蝴蝶結,蓬鬆的裙襬下是黑色的膝上襪,腳上踩著黃色有根短靴。他及肩的黑髮被風吹起,頭上斜戴著黃色的裝飾用禮帽,帽緣的愛心形水晶飾品在夜色下晃出了清脆的聲響。
少年看向身側的兔子,金色的眼眸微瞇,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。
「尋楓,找到魔物的位置了嗎?」
兔子全身雪白,頭上戴著藍色的裝飾用禮帽,朱紅的眼熠熠生輝。她的腳下踩著一圈金色的魔法陣,魔法陣緩緩轉動著,慢慢消失在空中。
「那當然!就藏在湖裡面!」
「那麼,走吧。」
少年彎腰抱起兔子,輕巧地跳上頂樓周邊的矮牆,接著往前一跳,抱著兔子飛速下墜。他的鞋底流過金光,明明是在無可借力的半空中,下墜的速度卻開始減緩,最後無聲無息地落到地上。
少年先是放下兔子,接著右手往空中一握,抓出了一枝黑柄金星杖尖的魔法棒。他的左手往魔法棒上劃過,魔法棒周圍的金光瞬間凝固成長劍的形狀。
「尋楓,要上了。」
「知道了。小心一點,臻。」
然後,少年幾個騰躍跳到湖上,右手的長劍向下一揮──
伴隨著湖水的炸裂聲響,纏繞著紫黑色氣體的魔物從湖中躍出。


Fin.




後記:
大家好,這裡是風葉飄。
原本想寫乘著流星而來的青年遇到少年,青年的身影隨著時間越來越淡,最後消散了的故事,但去看了你的名字,突然發現撞、梗、了!(具體的內容因為怕劇透,這裡就不詳細說明)糾結了一個星期,最後還是決定重立文案,最後的成果就是這篇了。因為我最近被全職高手的同人《魔☆法少女葉修》(原文在百度,已經一段時間沒更新了)萌到,這篇借用了一些設定,具體如下:
1.      少年時期曾經是魔法少女,最近復職的青年
2.      搭擋是兔子
3.      變身穿女裝時身體時間會回溯到少年時期

雖然覺得借用得有點多,但就是被這些點萌到的,猶豫了很久,最後還是用了。不過劇情和人物設定是100﹪原創,大家可以放心。然後因為我很喜歡這篇的設定,之後應該會寫它的相關作品,續集或是沈炙臻過去的事都有可能。總之,大家請多多指教啦!

2016年10月29日

【因與聿X特傳】逆旅行舟1

在前方的女鬼露出猙獰的笑容時,一直在他身後默默觀看的少年突然幾個踏步插入到他和女鬼中間。
「與我簽訂契約之物,請讓糾纏者見識妳的嚴厲。」
藍色的光從少年手上黑色的手環拉出,在他的掌心上凝成一把掌心雷。
銀色的、通體小巧。
少年抬手將槍口對準女鬼就要扣下扳機。
「欸、等等。」
虞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阻止少年對一直糾纏自己的女鬼開槍,只是當他意識到時,他已抓住少年的手。
少年一愣,回頭直直盯入他的眼中。
然後,那雙一直混雜著冰冷和煩躁的墨瞳奇異地平靜下來,蕩出一抹如水的溫柔。
「想做什麼,就去做吧。」少年開口。
他解下一直戴在脖頸上的御守,一把塞入他的手中。
「必要時,我會保你一命。」
虞因一愣,接著拉開嘴角,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笑容。

「謝謝你,這就夠了。」



章之一
這是一片幽暗的空間,四周的形體彷彿都由塗鴉般的筆觸,用銀筆畫在漆黑的幕上。仔細盯著漆黑的部分,便會產生要被空間吞噬的錯覺。
他感覺不到任何力流。
褚冥漾皺起眉,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恐怕被捲入不妙的空間。
「褚冥漾。」
他回頭,看見那人。
依舊是一頭銀色細髮,依舊是一雙蔚藍雙眼,重柳的青年站在銀色筆觸的中間,微蹙的眉帶上凝重。
「怎麼了?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想了想,褚冥漾詢問重柳。
「切記,到平行世界後,切勿干涉命運的軌跡。」重柳只是這麼說。
褚冥漾正想追問,卻突然感到疲憊襲來,整個人的力量被抽取一空。他眼前一黑,向下軟倒的同時看見重柳的手臂上迸開傷口,白色的血液流淌出來。
然後,在向下墜落的過程中,他徹底失去意識。


他緩緩睜開雙眼。首先意識到的,是消毒水的氣味。
又進醫院了嗎?
意識這麼說,褚冥漾卻感到微妙的違和感。
在他的認知裡,距離上次「進醫院」似乎有段時間了。
他直瞪著天花板,又過了許久,突然感到腦中如同被人掀起遮蔽的帷幕,所有感官的資訊一瞬間衝入腦中。
太乾淨了。
不是指一般認知上的「髒汙」,而是四周的力流,微弱到幾乎感受不到。
他下意識摸上手腕,卻摸了個空。
米納斯不在!
褚冥漾坐起身,快速環顧四周,在看到床邊矮櫃上的黑色手環時才鬆了口氣。
這裡是醫院的病房,很普通的、原世界那種醫院的裝潢,而不是醫療班那種關人的病房。
房門突然被人拉開。
褚冥漾握緊手環,跟推門進來的人四目相對。
那人穿著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,外表看起來就像高中生模樣,卻散發出從血裡闖來的那種煞氣。而且,他身上有種奇怪的氣息,不像自身散發出的,比較像從親近之人身上沾染過來。
一種溫和、包容,卻帶有力量感的氣息。
那人看了褚冥漾一眼,就逕自走到床邊,在病床邊的椅子坐下。然後,他第一句話就是:「小子,出門怎麼不帶證件?」
「……欸?」
「你家住哪裡?要幫你聯絡家人嗎?」
「那、那個,你是?」
那人乾脆俐落地從口袋中掏出警證。褚冥漾瞪著那張在姓名欄寫著「虞夏」兩字的證件。
是警察杯杯欸。
等等,他什麼時候做了會讓警察來找他的事?……炸公園不算。
「虞警官,請問我為什麼會在醫院?」
「我揍完那群飆車的死小鬼回頭就看到你倒在路口。」虞夏抱著雙臂。
警察說這種話沒問題嗎?
「小子,不聯絡家人就把你當離家少年,要抓你去警局作筆錄喔!」
「等等我馬上聯絡家人!」
褚冥漾抓過矮桌上的後背包,掏出手機,卻發現手機屏幕一片漆黑,已經呈現關機狀態。按壓開機鍵後,屏幕亮起不到一秒,又隨著「啪」一聲整個暗掉。
「手機沒電了?要借你充電器嗎?」虞警官一邊唸著「現在的小孩真麻煩」一邊從腰包翻找東西。
褚冥漾正想答應,卻發現這支手機沒有充電的插口。
對欸,從來沒看過這支手機沒電關機。
他記得這支手機的電力來源是持有者和周遭環境的術力,不論上山下海深山老林都不會沒電。
可是,現在它沒電關機了。
難道--這附近的術力不足?
可是除了種族密地,地球上都不應該出現這種狀況啊!
他突然想起剛醒來時感受到的、四周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力流。
難道--這裡不是原世界?
褚冥漾手中的手機「啪噠」一聲掉到床上。
他到底掉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了啊!

「小子,拿好。」虞警官從腰包中掏出充電器,一把塞到褚冥漾的手中。
「那個、我叫做褚冥漾。」褚冥漾決定先拯救自己的稱呼。在守世界遇到這麼多人後,他現在被一個原世界--好吧,至少是看起來沒什麼異能力之類的世界--的普通人類這麼叫,總有種不適應的感覺。
守世界的人要麼叫他的名字或綽號,要麼叫他妖師,再不然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稱呼,他倒是很久沒被叫成「小子」這種對小輩的稱呼了。
虞警官挑眉,上上下下打量著他,開口:「那麼,褚同學,你是蹺課了嗎?」
「欸?」褚冥漾有一瞬間沒聽懂對方在說些什麼。
然後,他陷入一種新的糾結之中。
這麼說來也算吧?畢竟是跟夏歲學長一起從學校跑出來的,課什麼的當然也不會去上了。可是這種情況也許叫做……逃學?時間這麼長的話應該不能用「蹺課」這個詞吧?
虞警官像是從他的表情研究出了什麼,直接開口打斷他的思緒:「褚同學,你是什麼學校?幾年幾班?我去幫你打個電話。然後我們再來好好研究你為什麼會在早、上、十、點出現在那、種、地、方。」
虞警官冷笑。褚冥漾感到對方的氣勢在一瞬間和學長同步了,下意識開口回答:「Atlantis高中二年C班。」
然後,褚冥漾的表情定格了。
……等等他這樣說出來好嗎?他現在回學校還會被人追殺啊啊啊啊啊啊!!!
還沒等他想好要怎麼補救這件事--誰知道這個世界會不會真的有聯絡到Atlantis學院的方法啊--虞警官就眉頭一皺:「你在國外唸書?」
褚冥漾眨了眨眼,點頭。
反正Atlantis學院在世界的夾縫嘛!那邊怎麼算都不在臺灣境內。
虞警官眉頭皺得更緊了。他繼續詢問:「那你的家人呢?現在在臺灣嗎?」
在呀,只是大概不在這個臺灣。
褚冥漾想了想,決定先打斷這個話題:「我覺得你大概聯絡不上他們。呃、醫生有說我怎麼了嗎?」
虞警官揉著自己的太陽穴,儘管臉色十分難看還是回答:「醫生說檢查起來沒什麼大礙,就是叫不醒,懷疑可能是嗜睡症。總之先住院觀察看看。」
「喔。」
虞警官的動作頓了一下,接著抬頭,直直盯入褚冥漾的眼中:「你在臺灣的期間住在哪裡?」
「呃……沒有?」褚冥漾有些遲疑。虞警官現在銳利的眼神實在讓他說不出謊話。
「那等你出院後……要不要來我家暫住?」
「咦?」